南楚往事:异族(9)(下)

《南楚往事》往期目录

宇文暄回晟王府找萧景睿兄妹的时候,已经过了戌时。他步履轻快,看样子心情比进宫前轻松了不少。    
  
“放心吧!陛下说那张字条上的事,他会派人查问。” 
  
萧景睿忙问:“永昌王一家到底犯了什么罪?” 
  
“这我倒不清楚。陛下还没有给他们定罪呀。”宇文暄慢悠悠地坐下,自己倒了杯茶。“你们吃晚饭了吗?我能讨顿斋饭不?” 
  
念念没理他:“他们现在在哪?怎么样了?” 
  
“在平远侯府。只是软禁,你们可以放心啦。” 
  
“平远侯府?” 
  
“以前的平远侯府。”宇文暄纠正道。“几年前他们家世子跟着叛贼谋反,之后那房子就空了。” 
  
“逆臣府邸……”萧景睿皱眉道,“你们皇上虽说现在没有处置,但他的意思很明显呀。”   
  
“这件事不是我们该管的。”宇文暄凝视着萧景睿的眼睛。“显然陛下现在还不想让永昌王死,所以他暂时没有危险。陛下加派了一倍的兵力守卫平远侯府,还把防卫交给独孤将军负责。换了人,至少不用担心要暗杀永昌王的是原来押送他们的人吧。” 
  
“现在也不一定安全。”萧景睿摇摇头。“而且,谁知道刺客会潜伏在哪里、会在何时何地下手?”他想起宁国侯府之夜在誉王府兵中突然暴起刺杀卓家爹爹的人。 
  
宇文暄耸耸肩,什么话都没说。念念垂眸沉思了一会,抬眼望着哥哥:“你想怎么做?” 
  
“我想去平远侯府看看。毕竟她的求救信是给我们的,而我们已经算是把消息出卖给了别人。要是皇上的人能让她信得过,她就不会用这种方式传递消息了。我至少希望能当面见到她,让她把话说清楚。” 
  
萧景睿站起身来:“暄哥,我知道你是好意。永昌王是否无辜,皇上是否要杀他们,这些都是我不能也不会插手的事情。但我希望他们至少别在事情还没查清的时候,就不明不白地为人所害。这也是你们皇上所希望的啊!” 
  
“独孤将军武艺高强,有他在,他们不会有事!”宇文暄也站了起来,语气是萧景睿从未听过的焦急。“景睿,我劝你别卷进这件事里去。谁知道永昌王到底做了什么?谁知道孟雅柔的话是真是假?谁知道想杀他们的人是谁!......更可怕的是万一有人诬陷你和他们同谋,你能拿得准陛下会怎么处置吗?” 
  
“不是已经卷进去了吗……”萧景睿苦笑着说,“你今晚出宫后来找我们,陛下应该也知道吧。” 
  
“呃……他……是知道,可是——” 
  
“暄哥,事情没你想得那么严重。”念念劝道。“陛下不会糊涂到把哥哥当成永昌王同谋的地步,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况且,永昌王我们不知道,但我相信雅柔姐不会骗我们。” 
  
“知人知面不知心呀——” 
  
“我陪哥哥去,”萧景睿感激地看了妹妹一眼,“放心吧!我和哥哥只是暗中探查,一旦情况不对立刻就走。” 
  
“淹死的都是会水的,”宇文暄摇摇头,“不过,一般的江湖高手也确实不能把你们怎么样。你们实在想去,就去吧,注意小心,被官兵发现了就好好解释,别跟他们冲突。” 
  
“没问题啦!”念念笑笑说。 
  
按道理,永昌王一家刚刚进京,第一夜守卫的警惕性最高,在不了解防备情况的时候,刺客不太会选择今夜下手。兄妹二人只要绕过守卫,见到孟雅柔就行了,危险性并不大。但他们还是做了充分的准备,才从晟王府出发。 
  
今夜阴云笼罩,为了利于隐蔽,兄妹二人换上深蓝色的衣装,背好了宝剑。念念金环束发,往袖里藏了几只十字镖,萧景睿戴上了护臂,还有..... 
  
梅长苏赠予的护心丹。 
  
“景睿!”宇文暄在他们身后叫道。“子时之前能回来吗?” 
  
“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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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沉沉,灯火阑珊。 
  
萧念二人悄悄从后门翻入平远侯府。 
  
“曾经声名煊赫的二品侯府,一朝附逆,便落得凄惨下场。”萧景睿想起宇文暄介绍的话。“不过这宅子设计建造还是很不错的,但人们嫌它不吉利,再也没人愿意去住了……啧啧……可惜了那么好的房子……” 
  
院中青瓦白墙,曲径通幽,亭台错落,假山嶙峋,确实看得出当年的富丽秀雅。不过如今...... 
  
枯草连天、落叶铺地、残荷满塘,一派衰败景象,连几段墙壁都被疯长的树木撑破了。夜风吹来,还时不时送来荷塘中一潭死水的腥臭味,要是宇文暄也一起来了,这地方他肯定一刻都不愿意多呆。 
  
后院寂静无声,屋内也无灯光,似乎并没有人住在这里。兄妹二人小心翼翼地踏着屋顶,努力不发出任何响动,时而轻跃、时而匍匐,躲开守卫的视线,从正中的一条游廊穿过两间后院,向前院潜行而去。前方灯火通明,隐约能听到一些说话声。然而在他们下方,突然有新的一批士兵列队而来,填补了巡逻的空隙,增添的火把更是把不少死角都照亮了。很快又来了一批弓弩手,秩序井然地埋伏在了屋内、假山和凉亭里面。 
  
这一定是楚帝增调的那部分兵力!真是不巧,被他们恰好遇上了。现在守备如此严密,他们进得来也不好出去了。说到底都是拜宇文暄所赐…… 
  
萧景睿正胡思乱想着,忽然,一个全副武装、腰佩长剑的高挑身影朝着他们所在的游廊走了过来——是独孤瑁!他二话不说一个纵跃跳上了屋顶,脚尖轻点着瓦片,来来回回巡视一番,才满意地回到地面上。 
  
倒挂在屋檐下方的两兄妹长舒一口气,幸好一大片浓密的爬山虎挡住了卫兵的视线。萧景睿带着念念回到屋顶,在一处光线昏暗的角落里蛰伏,观察着巡逻的规律,静静等待换防的时机。 
  
趴在屋顶一动不动,鼻孔里充满了瓦片上厚厚的灰尘味,出了汗的后背承受着一阵阵阴冷潮湿的夜风,这种感觉…… 
  
“感觉真的是糟透了。”念念小声抱怨道。 
  
“再等一会……月亮出来了……别让他们看见……” 
  
风吹云散,朦胧的夜色霎时清亮起来。身侧,银月高悬,洒下清辉一片,在兄妹二人身上投下一排小巧的屋脊兽,老树上一团浓密枝杈的影子被瓦片切割成细细的窄条,让萧景睿不禁赞叹这屋顶月色竟如此迷人。 
  
……不对。 
  
尽管南楚许多树木都是四季常青,在冬天依旧枝繁叶茂,但也不会这么茂密吧…… 
  
茂密得连一丝缝隙都没有。 
  

  
他听到身旁念念的呼吸声也突然急促起来。她慢慢地、动作幅度很小地移动手臂,将右手放进左袖子里。 
  
“数到三,再回头,”萧景睿压低声音说,“一……” 
  
一阵风吹来,那团影子随树木摇曳了几下,之后便不再动弹。 
  
“二……” 
  
兄妹二人的心怦怦直跳,念念的手越捏越紧。
  
“三!” 
  
“嗖”地一声,十字镖瞬间飞出,在兄妹二人的右后方,一根树枝应声落地。一个黑影从大树跳到相邻的屋顶上,迅速融进了黑暗之中。 
  
“追!” 萧景睿一跃而起!
  
“来人哪!有刺客!来人哪!”念念高声喊道,跟在哥哥身旁,边跑边发掷着飞镖。借着月光,萧景睿隐约看见那人穿着和卫兵一样的深红色衣服和皮甲,身背弓箭,左躲右闪,向他们来时的后门方向跑去。 
  
后门守卫最为松懈,千万不能让这人逃了! 
  
那小兵跳跃着躲开最后一支飞镖,翩然下落,忽听啪嗒一声脆响,身形一滞。原来这片房屋的顶部比其他房屋更加年久失修,不仅瓦片已经风化,连下面的椽木都朽烂不堪,刚才他一不留神,左脚便将瓦片椽木一起踩破,陷在了踏空的破洞里。小兵大声咒骂了一句,回头一看萧景睿已经赶到,迅速从背后拔出一对寒光闪闪的双刀,抵在迎面刺来的青锋剑上。 
  
强大的剑气,让那人右脚下的瓦片也出现了裂缝。见宇文念也提剑追来,猛地双刀一抬,挡开萧景睿的剑锋,接着腾空而起,双脚踢出几片碎瓦遮住二人的视线。他旋转着落在更为坚实的屋脊上,压低身体呈弓步,左刀高举头顶,右刀直指前方,像一头随时准备猛扑过来的猎豹一般。 
  
这哪里是什么小兵,分明是训练有素的杀手啊! 
  
双刀跟双剑对战十几回合,竟然丝毫不落下风。那人黑巾蒙面,看不出容貌年龄;刀法多变,步法精纯,也看不出何门何派。他出手极快,一直占据着主动,可是他大概无论如何也料不到,尽管他的对手年纪尚轻,却深得天泉、遏云两派真传,还没有使出各自的绝学。萧景睿见妹妹忽呈双手握剑之势,冲她点了点头,自己顺对方刀刃上划,回臂旋身,扣指使出天字诀和泉字诀,剑锋如漫天水雾散开;对方右手迅速翻动手腕,长刀横扫,穿透了漫天水雾;然而另一侧,宇文念攻势突然凌厉加倍,抡起长剑化出一片光网。那人急急转动身体,左手刀缠头防御,却还是慢了半拍,上衣皮甲被斜向割出一条口子,宇文念的长剑沾上了点点血珠。 
  
“天哪,有人要杀我,果然有人要杀我呀!” 
  
“抓活的!没有命令谁也不准放箭!” 
  
下方一片喧哗,看来独孤将军已经率大部人马赶到,还有个看上去五六十岁略微发福的老人,大概就是传说中的永昌王了,在众卫兵的控制下看着高处的打斗,惊恐万分。独孤瑁跳上屋顶加入战局,形势立刻发生了逆转。他的剑法刚猛无比、势不可当,足以吸引对手的注意力;萧念二人见此情形,便配合他旁敲侧击,左右牵制。想来那杀手也感觉到了生命威胁,刀锋上杀意渐浓,但三位高手的合击令他只能疲于应对、防不胜防。一个躲闪不及,左肩被独孤瑁刺中,手中脱力,长刀掉落滑下屋顶,与檐角碰撞发出清脆的铿锵之声。 
  
“小心!” 
  
眼见一把大刀从天而降,直冲脑门而来,永昌王吓得面如土色,正左右为难之时,身旁一个小兵凌空飞起一脚,将那刀踢到了水池里。 
  
丢了兵器的杀手瞅准时机,收回右刀,抛出长弓,跃到几步开外连发了数支短箭。萧景睿连忙提剑格挡,余光扫过身前的独孤瑁,见他长剑一挥,竟将一支箭从头到尾纵向削成了两半。    
  
独孤瑁越过箭矢,飞身旋踢,那人受伤的左肩被踢中,顿时后仰倒地滑了好几步撞在屋脊上,用手撑着瓦片,吐出了一口鲜血。 
  
“你是谁?”独孤瑁提着剑,慢慢走了过去。 
  
杀手不答,抬起头来看着独孤瑁。萧景睿也跟着慢慢靠近,听到杀手喉咙里发出粗重的喘息声。 
  
“束手就擒吧!”独孤瑁提剑欲刺,那人却突然一跃而起,腾上高空,右手持刀下劈,似是想要继续挣扎,与他们搏斗一番。 
  
不妙。 
  
萧景睿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独孤瑁挑剑迎向长刀,不想那人却在落地前一瞬间,用左手掏出长弓抵住剑刃,独孤瑁收不住势,木弓登时被劈成两半。杀手冷哼一声,右手刀带着身体的重量和臂上的力道,重重地劈在他们脚下的屋顶上。 
  
这屋顶被四人踩了近半个时辰,早已不堪一击,一连串紧密相连的瓦片噼里啪啦裂开了一条大缝,一直延伸到萧景睿他们脚下。趁着三人脚下一滑,那杀手又对着屋顶连劈数刀,搅起一堆破碎的瓦砾,把沉积多年的灰尘、枯枝、鸟粪都扬了起来。

萧景睿感觉脚下支撑不住,连忙拔腿跳到结实的屋脊上,下意识地抬手捂住眼睛,挥剑挡开这一堆飞溅的碎片。 
  
当他的视野清晰起来,那杀手已经跃到几十步开外的院墙上,后面追着独孤瑁,也离那人有十几步之遥了。 
  
萧景睿向前追赶,跑了两步,忽然感觉有什么不对…… 
  
为何身旁没有了念念的气息?! 
  
一回头,念念正单膝跪在他身后的屋顶上,左手捂着右臂,右手垂在身侧,无力地攥着一支短箭。 
  
“念念!”萧景睿飞奔而去,蹲在妹妹身边焦急地呼喊:“念念!” 
  
“哥哥,这箭上有毒……刚刚只是擦破了皮,现在胳膊不能动了……” 
  
萧景睿顿时懊悔不已,方才他战斗正酣,竟然连妹妹中箭都没发现。他连忙为妹妹封住几处大穴,正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衣袂翻飞着从他们身边略过—— 
  
“师父!”念念惊喜地喊道。 
  
“下去,找大夫!”岳秀泽头也不回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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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景睿拉着妹妹跳下屋顶,用余光看到一批弓弩手正冲高处放箭,那杀手在茂密的树后躲过箭雨,抓住树上一根绳索,摇身一荡就不见了踪影。岳秀泽跟在独孤瑁身后跳出院墙,现在也不见了。  
  
地面上乱糟糟的,一个校尉模样的人正在指挥着一批士兵出去围捕杀手,另一批士兵则押着惊魂未定的永昌王和他拼命想要冲过来的女儿回到他们的住处。 
  
“放开,放开我!念念郡主!萧公子!你们没事吧!”   
  
“我没事,念念受伤了!”萧景睿冲她大声喊道。   
  
“我是大夫,请让我为她看看!求求你们了……” 
  
“不行,快回去,回去!不许再跟外面互通消息!”   
  
“放开她!让她过来!”萧景睿更大声地喊道,然而在这一片纷繁嘈杂的境地中,根本没人听他说话。有人拉着他和妹妹进屋里休息,有人不停地对他说找了军医马上就来,也有人喊着要集合所有人到前院去……把萧景睿弄得晕头转向。他见念念抿着嘴唇,虽然右臂不能动弹,但脸色依然红润,轻声问道:“感觉如何?要不要吃一颗护心丹?”   
  
“没事,哥哥,现在应该还没有伤及心脉的危险。”念念安慰道。“况且护心丹不是解毒用的,还是听大夫怎么说吧。” 
  
“嗯。可惜大夫没办法马上过来……你再忍一忍……”   
  
“让她过来吧!”忽然,门外一个声音说道,尽管音量不大,却透着股不容忽视的力度。 
  
“陵王殿下?您怎么来了?” 
  
“先让她看一眼伤情要不要紧,要紧的话马上处理,出了事本王担着。” 
  
“这……是。只是殿下,只能让她看伤,不能做别的事情。”   
 
那个校尉模样的人大概和宇文暄认识,立即带着孟雅柔进到屋内。孟雅柔来不及行礼,连忙坐在念念身边把脉,查看了伤势,又拿起箭头仔细观察一番,嗅了嗅上面的味道。 
  
“放心吧,伤口不深,也没有生命危险。这药应该只是普通的麻药,不用解毒,过几个时辰就自动恢复了。不过为了确认,还是再仔细检查一下毒性比较好。” 
  
“只是普通的麻药?”宇文暄皱眉道,“你可知耽误了娴玳郡主的治疗,是什么罪名吗?” 
  
“知道,死罪。”孟雅柔干脆地说。 
  
“把她带下去吧。” 
  
孟雅柔没机会再跟他们说一句话就被带走了。 
  
萧景睿稍稍松了一口气,看了看宇文暄,又看了看院中的更漏,这才发现已经过了子时。 
  
他恍然大悟:“是你把岳叔找来的?” 
  
“是啊,”宇文暄点点头,“可惜晚了一步,让念念受伤了。“   
  
“暄哥,我这不是没事了吗。” 
  
“还说没事?”宇文暄挑眉打量着兄妹二人灰头土脸的模样:“这一身的灰呀,好脏呀,啧啧啧……你们怎么搞得?” 
  
听完萧景睿的解释,宇文暄瞪大了眼睛:“怎么会这样?这是什么破房子啊?”   
  
“你先前不是还说,这是你们陛下选的好宅子吗?”萧景睿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切,用来住人的主屋自然都是收拾过的。至于你们乱踩的那几间破房子......陛下又没安排它们住人呀。看这样式,这一排肯定是下人住的房子,怪不得装修这么差,瞧,连月光都漏出来了。”


三人边等岳秀泽边在屋里聊着,不一会儿,一个军医模样的人又为念念诊断了一番,说了跟孟雅柔同样的话,并取走了箭头拿去测试毒性。
  
“暂时可以放心啦!”萧景睿笑道。“要是那个杀手被活捉就更好了。”  
  
“怎么,他这么厉害,连岳叔也打不过他?”
  
念念摇摇头:“他确实很厉害,武功在我和哥哥之上,不如独孤将军,正面对决肯定敌不过师父和独孤将军联手。可是他轻功很好,看上去又做好逃跑的准备,能不能抓住还不一定呢。“
  
  
  
又等了一个多时辰,门外终于有了动静,独孤将军和岳秀泽收兵回来了。看他们铁青着脸的样子,杀手确实再一次逃脱了。
  
“哼!这个臭小子,又耍我们!”独孤将军气愤地一掌拍在树干上。
  
“他好歹受了伤,现在全城搜捕,跑不远的。”岳秀泽安慰道。
  
“恐怕未必,他没留下任何相貌特征供我们搜查,”独孤瑁摇摇头,“要是他藏到哪户人家里去……难道我们要挨家挨户地让人脱衣服查看伤势吗?”
  
“将军!”一个穿着单衣、冻得瑟瑟发抖的小兵在旁人的搀扶下走来,对独孤瑁弓身行礼:“将军……他偷袭我……把我打晕……偷了我衣服……我没看见他的样子……”他痛苦地捂着头上的大包。身旁另一个小兵连忙递上一块布:“这块放在他嘴里的布团也涂了麻药。”
  
“去领罚吧。”独孤瑁心烦意乱地挥了挥手。
  
“将军!”又一个小兵跑了过来,浑身湿漉漉地,散发着水塘的腥臭味,递上了杀手落下的那把刀。萧景睿忽然有点同情这位臭气熏天的小兵,这大冷天的,还要下那死水潭子捞东西……
  
“去领赏吧。”独孤瑁点了点头。他仔细查看那柄寒光闪闪的长刀,用手按住刀身与刀柄接触的地方,脸色突然变得非常难看。  
  
萧景睿等人好奇地围了上去。  
  
只见那刀身被锻打得细密均匀,纹理如流光般绚丽多姿,刀柄包着鱼皮,镶着精美的飞鸟纹浮雕。这的确是一把不可多得的好刀。
  
独孤瑁移开手指,露出刀身与刀柄相接之处的浮雕。
  
像是一片轻软的羽毛,但又不是真正的羽毛——它的根部是一个很小的骷髅头,“羽毛”上一排排平行的羽枝,则是那骷髅的骨架。
  
“是他们……”独孤瑁轻声说,眼里闪着一丝狠戾和一丝……兴奋的光芒,“他们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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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斗场面写起来太累,下一更得缓一缓了。第一次详细写打戏,期待点评,期待留言呀!这次算是第一稿,我也不知道怎样写比较好,怎样改比较好,大家如有修改意见可以提哈!

P.S.对天泉、遏云剑的绝招描述节取自《琅琊榜》原著。

又P.S.大家还记得《梅长苏传》里的平远侯世子吗?没错,就是南楚水战篇里帮助忠王起兵谋反的陆风,后来被长苏设计抓住,最后死于旭阳之手。这次踩坏了他家的屋子,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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