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楚往事：异族（11）（下）「上部结局」
上部结尾来了！
一大波新人物上线！
岳秀泽的CP、克星、对手......（总之是无法描述的关系）上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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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没想到，那姑娘竟说出试毒的话……”蔺晨以外的众人都退下之后，楚帝喃喃道，“还有景睿……真是让人意外……”
“还不是让你给逼得。”蔺晨耸耸肩。“至于景睿嘛，大概他不仅是想救你，也是受孟雅柔的那番话感染，明白如今这场危难可能带来两个民族的动乱，想尽自己的力量做些什么。”
“不愧是琅琊榜上公子啊，果然名不虚传！”楚帝感慨道。
“带着他也好，他聪明心细又沉着稳重。他以前追求过云氏医女，对医药虽说了解不多，基本的常识总是有的。”
“我让他回去考虑两天跟家人商量，也不知晟王叔他们能不能同意，会不会担心啊？”
“说明具体情况应该能同意的。又不是去刀山火海，只是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在当地找好向导，做好充足的准备，就能避免一大半的麻烦——再说了，有我在，能让他有事？”
“你……？”楚帝惊异道，“辰林，我……”
“怎么，你不同意我去？”蔺晨挑眉道。
“没有没有，你去当然好了！”楚帝激动地一拍蔺晨的肩膀。“我怎么感谢你们——”
“谢什么谢，我正好趁这个机会玩一趟！”蔺晨笑嘻嘻地说。“天下那么多地方我都走遍啦，孟雅柔说的那些地方我还没去过呢。更何况寻找不知名的药材，破解医学难解之谜，怎么能少了我呢！”
“辰林，真是太好了！有你在，找到解药的希望更大了！”
“不过说实话，你也别对我们抱太大希望，”蔺晨收起嬉皮笑脸的表情严肃地说道，“孟雅柔的话有一定道理，但那些大山深处是否真有解药，我确实没什么把握。你现在还是要靠御医控制住病情，等宁家人给你把菁麻带回来，再让御医们研究小心使用。”
“你说得有道理。”楚帝苦笑道。“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谢谢你们。你们此去一定要掩藏行迹，小心行事，我还是派些人保护你们吧，岳秀泽！”
岳秀泽快步进殿：“陛下有何吩咐！”
“辰法师要带孟雅柔和萧景睿去缅夷帮我找解药，你安排一下，随行护卫。”
“——喂喂，不是我说你，你是不是傻！”没等岳秀泽应允，蔺晨便皱着眉头道：“你把岳秀泽派出去，谁帮你守宫城？万一郢都出了事，你要怎么办？”
“陛下，臣也是这样想，”岳秀泽诚恳地说，“在这个节骨眼上，还是由微臣守在陛下身边。”
“说得对，那还是换个人选。”楚帝思索道。
“哎，这就对了嘛！你就这点好，愿意听人劝。”
“......陛下别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岳秀泽有些生气地眯起眼睛。
楚帝摆摆手，沉声道：“朕既然将遏云剑留在身边，就把断水借你一用吧！沈清霄！”
“臣在！”
随着音如洪钟的一声应答，一个玄色衣袍、高大魁梧的中年男子快步走了进来。
“陛下有何吩咐？”来人躬身行礼，双手持一柄外观破旧、十分不起眼的长剑——但对这把剑出鞘时锋芒四射、刃如秋霜的模样，蔺晨仍然记忆犹新。
这正是那夜蔺晨闯宫，与之交手的大内暗卫，也是断水剑的执掌人。
“你仔细挑选几个人，随同保护辰法师与萧公子去缅夷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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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帝与蔺晨等人商议了一些细节，终于松了口气，独自缓步回到御书房后堂。进了正门，他一眼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宇文暄？！”楚帝惊讶道，“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回陛下，我一个多时辰前就回来了呀，”宇文暄挑眉道，“您忘了，是您让我把鸩羽门的相关案卷带过来的。”
“哦，那个——咳咳，你看我这记性……”楚帝看了一眼陵王身边一只封得严严实实的大木箱子，不好意思地笑笑。“你是不是连午饭都没吃啊？来人，赐菜！”
侍者端上热气腾腾的米饭和四色可口的小菜，宇文暄确实饿了，谢恩之后马上飞速动筷，同时尽力保持着文雅的吃相。
屋子这一边，宇文暄悄无声息地吃着，那一边，楚帝坐在案前，打开陈年的案卷静静地翻阅着。
待宇文暄酒足饭饱，心满意足地抬起头来，突然发现屋子另一边的楚帝正从案上抬头愣愣地看着自己。
——不对，不是自己；宇文暄顺着他的目光，回头只见自己身后的墙上悬着一幅龙飞凤舞的大字：“律己亲贤”。
“这字还是先皇留下来的呢。”楚帝慢慢踱步过来，和宇文暄一起仰头看着。
“是呀，陛下。”宇文暄也感慨地说。
“我记得他以前也给你写过一幅，”楚帝对陵王微笑着说，“志虑忠纯，这个评价还是很中肯的。”
“哈，陛下说笑了，先皇那是勉励而已。那幅字我做成了匾额，现在还挂在我府上呢。”
“朕还记得陵王府刚落成的时候，跟一帮兄弟姐妹去你府上玩闹……”
“那时陛下和微臣还只有十八九岁，无忧无虑的呢。”
“是呀。”楚帝感慨道。“不知道为什么，最近中了这毒，晚上失眠多梦，老是想起小时候的事情。可能跟药效有关吧，连细节都特别丰富，我都不知道我还记得这么清楚，也有可能是脑子自己创造的。”
“陛下……”宇文暄小心翼翼地问，“您的身体不要紧吧？”
“老实说我也说不准。”楚帝摇摇头。“这种毒目前只有一种不彻底的解法，成功率很低，辰法师和景睿打算去缅夷寻找其他解药，但也要几个月后才能回来……朕也不知能不能撑到那个时候，那个下毒的宫女已经毒发身亡了。”
“什么？！”宇文暄震惊了，“有这么严重！这……陛下，这些人到底是谁？他们手里有没有解药？”
“要是朕查出来了就好了！”楚帝摇头叹道。
两人沉默了一会，忽然，楚帝脑海中一个念头渐渐成型......
“我派你去查吧！”
“陛下……”宇文暄有些意外，“这样的谋逆大案，微臣恐难担此重任，还需陛下亲自查办，方能显示天威浩荡，震慑那些宵小之徒啊！”
“我不是让你去查整个案件，只是案子的一部分。我想派人顺着那个宫女供出的线索，到永昌郡追查胡先生的下落。”楚帝笑道。“至于你的办事能力和分寸，我完全没有怀疑。”
“微臣……”
“你一向置身朝局之外，却总能对形势洞若观火。夺嫡之争最凶的那几年，大家知道你受先帝疼爱，在他面前说得上话，纷纷想办法拉拢你，你却难得做到了激流勇退，明哲保身。”
宇文暄感到脸颊发烫：“请陛下……恕罪……”
楚帝摇摇头：“你何罪之有啊？依你的身份本就不该妄议储君，何况你还有老母弱妹需要保全。但是现在，朕想派你去做这件危险的事。这件案子的水太深，背后可能牵着皇家亲贵，朕想来想去，还是要一位宗亲皇族才镇得住。此外还牵涉到缅夷，不能把事情闹大挑起缅夷的纷争，也不能姑息那些恶人。无论朕能否渡过这一关，都不能饶了他们！”
“陛下，”陵王正色道，“君王有难，社稷有危，身为宇文氏的子孙，我怎能只顾自己的安危置身事外！微臣但凭陛下差遣！”
“你千万要小心，要知道，这件事的确很危险。辰法师他们可以扮成平民去找药，你却显露在明处。那些人连皇帝都敢杀，更不要说你了。我会派人保护你，但还是难保周全。”
“你父亲就你这一个儿子，晟王叔也是一样，我不想把你跟景睿卷进来。只是面对如今的情形，我才发现身边能相信的人真的不多呀！”
“十哥……”
宇文暄不禁眼眶一红，不过，他很快调整好了情绪，双膝触地俯身跪拜道：“臣定不负陛下所托，必将此事追查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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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后。
这是一个暖洋洋的冬日。早朝过后，楚帝已经褪去黑底红纹的朝服，换上一身白色绣银色龙纹的宽袖长袍，金冠束发，整个人显得精神振作了不少。
而与他一起在宫院中漫步的蔺晨，一袭白玉色的长衫，外披淡青色薄氅，腰系碧蓝色丝绦，披发刘海，仍是平日里一副江湖侠客的模样。
“我们出发以后，你在这边查到了什么进展，就去洞庭波客栈找阿七，叫他飞鸽传书给我。他是我的朋友，完全值得信赖。”
“明白。”楚帝点头。
“你现在的思路，还是调查夺嫡那几位皇兄的余党吗？”
“是，我已经下旨派人查问了。”
“还有，别忘了当年那个仇承天的家人。”
“我明白，”楚帝叹了口气，“不过据我以前调查，他已经没有家人了。”
“还是再查一下吧。鸩羽门杀手的事怎么样了？”
“那个杀手实在狡猾，这几天一直没有抓到，独孤瑁也愤愤不平，想来他可能逃出城去了。我让独孤瑁去追查鸩羽门的余孽，顺便护送宇文暄，还有孟善一门，过些日子就出发。“
“嗯，兵分两路，到了洛瓦城说不定能跟宇文暄他们汇合。”
“对了，我在案卷中看到，当年鸩羽门被剿灭时，首领灵雕试图逃跑，由于太过凶悍被当即射杀。他逃走前毁掉了所有与毒药相关的东西，他所使用的毒，也就成了秘密。杀手们基本都死了，只有一个叫飞鸢的，记录里写的是失踪，说不定是他重新召集了鸩羽门的残余势力。”
“原来如此，”蔺晨点点头，“我听说独孤瑁跟鸩羽门有仇，所以你派他去查？”
“他师父和师兄弟们都被杀了，当年他参与剿灭鸩羽门就是为了报仇雪恨。况且他对这个组织也比别人熟悉，派他去很合适。”
“我建议你查查他师门是怎么死的。”蔺晨提议道。
“却是为何？”楚帝不解。
“这件事本来就很蹊跷。”蔺晨道。“一个潜心修行、与世无争的道观，怎么会惹上这么厉害的仇家？鸩羽门为什么要杀他们？更何况主持的三位道长都是剑术高手，杀害他们的难度可不小。”
“说实话，这件事我也问过独孤将军，”楚帝叹道，“他说他当年也试图查过，只是那些杀手是受雇杀人，并不知道幕后主使，所以他也没查出怎么回事。不过你说得对，我还是调查清楚为好，毕竟鸩羽门的覆灭，和独孤瑁、和这件灭门案有很大的关联。”
“没错。鸩羽门和独孤瑁在这个节骨眼碰到一起，也有点巧合，只有弄清他们的恩怨，你才能更放心地在这件事上用独孤瑁这个人。”
两个人一边说着，一边沿着小路走到一座凉亭附近。亭外花木芬芳、草虫啁啾，亭中摆着石桌石凳，几个太监、宫女和掌事姑姑侍立在亭中。近前一看，桌上还有一团小小的、粉红色的身影，坐在软垫上面，正安安静静地低头玩着几片落叶。
小公主上次见到蔺晨时还不到满月，大概对他也没什么印象。此时忽然看见一个陌生男子站在父亲身边，正俯身咧嘴笑着冲她挥手打招呼，便停下手中的动作，眨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好奇地张望着。蔺晨见那女孩粉嫩可爱，不禁玩心大起，伸出一根手指蹭了蹭她的下巴。小女婴被逗得咯咯直笑，笑了几声之后，就又低头摆弄手里那几片树叶去了。
“我说，你这闺女是越长越好看啦！”蔺晨在石凳上随意坐了下来，眉开眼笑着说。“怎么不见皇后，她为何没陪着小公主呢？”
“她身体不适，有妊娠反应了。”楚帝淡淡笑了笑，摆手让伺候公主的仆人们退到老远。
“这孩子就是太乖太安静了些。”他看着女儿轻叹一声。“有人说她不像其他小孩那样活泼爱闹的，也不知是不是我上次毒发把她给吓到了。”
“孩子还小，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安静有安静的好，活泼有活泼的好，你不必担心。”蔺晨不以为然道。
“她的日子还长，我却不一定能陪着她了。”
“别这么想呀……”
“可是我必须这样想。”楚帝正色道。“辰林，如今我说不准自己的生死，只能作最坏的打算。这孩子看起来没什么问题，但毕竟我用着毒香的那几个月，跟她有过很多接触。还有皇后怀着的孩子，很难说受没受到影响，也不知能不能顺利生产……”
楚帝从凳上起身走到桌前，蔺晨见状也站了起来，看着楚帝拱手作揖，郑重地深施一礼。
“如果我没能等来你们的解药，也请辰法师你一定要救救她们，别让她们被歹人所害。”
“放心吧。”蔺晨拱手还礼，缓缓说道。“这是我们医家的本分，就算是陌生人我也要救，更何况是你的家人。”
“谢谢你了，辰法师！”
“别再叫我辰法师了。”
蔺晨笑了笑，打开了折扇，把额前黑发扇得刘海飘飞。
“其实我叫蔺晨，蔺相如的蔺，清晨的晨。跟你说过我是晏门医家最年轻的长老，你就没派人去查查吗？”
“辰林……蔺晨……原来如此。”楚帝嘴角泛起一丝微笑。“我还真没查过。蔺晨长老的名号，也不是很出名呀。”
“…...哼，”蔺晨唰地一声收起折扇，“总有一天，我的大名会在江湖上如雷贯耳的。你也别贫了，我问你，其他的事情都安排好了？”
“都安排好了。”
“……你是不是立了遗诏？是谁？”
“我皇弟端王。”
“……的确，虽然他平庸了些，但你也没有更合适的人选。你此前派他去赈灾，就是为了考察他吧。可是你还有几个哥哥呢？虽说这几年他们收敛了不少，但也不是省油的灯。端王登基，他们能甘愿臣服吗？”
“他们早就大不如前了。更何况端王还是大梁皇帝的女婿，让他即位，也能获得大梁的支持。虽说现在这个梁王不一定在乎他的公主，那个有望成为太子的萧景琰却不是。他非常疼爱妹妹，又能征善战，是个不太好惹的人物，如果有人想废了甚至杀了端王自立，就相当于以后数十年跟大梁为敌，朝臣们不会支持的。”
原来楚帝是想用这样的方式，为新君坐稳皇位增加一项砝码……蔺晨想道。成功了还好，如果端王真的败了，虽说大梁现在依礼制不能对外用兵，但日后绝不会善罢甘休。这样一来，南楚一乱，大梁也可能卷进来……这实在让人无可奈何。
“如今我时间有限，顾不了那么多了。”楚帝摇摇头说。“我已经跟宁相国交了底，他会全力辅佐新君的。京畿一带的军中统率都是我信任的人，如今的形势，已经比我即位之初好很多了。”
蔺晨沉默了几秒，勉强笑了笑，拍拍楚帝的肩：“你也别灰心，尽管这些都要准备，但你还是有很大希望的！没准皇后这一胎能生个儿子呢，也算是给你延续了血脉。你好歹也要看着儿子出世吧！”
“我倒有点希望是女孩呢。”楚帝笑了笑，用手摸摸女儿的小脑袋。“如果我死了，无论谁登基，我的儿子对新君早晚是个威胁。女孩至少可以平平安安地活下去……将来皇后给她们定两门好亲事，别嫁入帝王之家。”
“陛下！”
正说着，亭前小路上出现了五个精壮护卫的身影。他们穿着便服，佩着长剑，都是江湖剑客打扮。
“臣等今日与辰法师一起出发，特来向陛下辞行的。”
“好，”楚帝笑着说，“该交待的，朕也交待过了。你们凡事听从辰法师的安排，保护辰法师和萧公子，别让他们出什么意外。”
“臣沈清霄，”
“廖洵，”
“廖浚，”
“樊铃，”
“郭钺，”
“定不辱使命！”
五名大内侍卫齐齐跪拜在地，一同向他们的主君宣誓忠心。忽然，身后一声啼哭，楚帝惊异地回头一看，原来小公主不知何时扔下了手里的树叶，瞪大眼睛环顾一大圈的陌生人，小嘴一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这孩子太小了，有点认生。”楚帝一手托着孩子的脖颈，一手抱着孩子的腰，把女儿搂在怀里哄了两句：“筠儿别怕，这些叔叔伯伯是去救你爹爹的，不怕。”
“走吧，朕送你们到宫门。”
楚帝带着蔺晨朝不远处的皇宫侧门走去，五名侍卫和侍候公主的宫人们在后面不远不近地跟着。小婴儿在父亲衣服上蹭了几滴眼泪，嘴里蹦出了几个不清不楚的词，渐渐平静下来，被乳母接过去抱着了。
宫门口僻静处，萧景睿和孟雅柔正牵着几匹马等在那里。萧景睿穿着一身藏青色的袍服，孟雅柔依旧是前几日觐见楚帝那身装扮。
“诸位，”楚帝感慨地说，“多谢你们为我远赴崇山峻岭、寻找解药，救我大楚于危难之中，在此先谢过诸位了！”
侍卫们诚惶诚恐地伏地叩首，蔺晨和萧景睿也连连客气了一番。大家将行囊检查了一遍，确认可以出发，楚帝便要与他们告别了。
“啊……阿达，阿达，啊……”
忽然，一个甜甜软软的小声音打破了沉寂。五个月大的小女孩还不会叫爹，只能“阿达”、“阿达”地叫，大概又是想要阿爹抱了。
“好啦，筠儿，别怕。”楚帝无奈，只得再次将女儿搂进怀里。不料小公主这回却没有哭，而是“啊啊”地叫，向空中伸着小胳膊，朝着蔺晨等人的方向挥舞着。
蔺晨、萧景睿和孟雅柔站在离小公主最近的地方，三人正面面相觑的时候，一阵微风吹来，小公主前倾着身子，把胳膊伸得更远了，在风中发出一串银铃一样的咯咯笑声。
孟雅柔看了看女孩胳膊的高度，惊讶地指了指自己，恍然大悟地说：“公主殿下，你是想要……这个吗？”
她抬手拨弄了一下自己的翡翠耳环，小公主又一次开心地笑了起来，笑得眉眼弯弯，非常好看。
楚帝有些尴尬，低头轻声对女儿说道：“筠儿，不能随便要别人的东西。想要什么爹爹给你。”
“没关系的，”孟雅柔笑着说，“她还小，只是好奇而已。”说罢，孟雅柔摘下一只耳环，将上面那块翡翠取了下来。那翠玉细长，中间弯曲，形状像一根小小的竹节，鲜绿的颜色甚是好看。
“他们说你叫秀筠，意思是美丽的、青青的竹皮。你看，就是这样的东西。跟你的名字很像呢。”孟雅柔说着，把翡翠放到了婴儿的小手心里。
小秀筠好奇地“咦”了一声，用小手攥着翡翠，甚至还送到嘴边想尝尝。父亲笑着拨开女儿的手，让乳母将翡翠递了回去。
“行了，看看就够了，回去爹爹给你做一样的好不好？”
被抢走了玩具，小公主倒也没有哭闹，注意力很快便被衣服上一根线头吸引了。孟雅柔等人看着那女孩乖巧可爱的样子，都不禁开怀地笑了起来，就连身后几位魁梧精壮的汉子，脸上也泛起了微笑。
当他们来到巷口，翻身上马，蔺晨和萧景睿拨马回身，发现楚帝还站在宫门口，抱着女儿向他们微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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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离开了皇宫，众人抄小径出城，在城门附近再次下马步行。
年关将近，许多人都准备回家过年了，此时城外只有零零星星几个茶摊。最远的茶摊前停着一辆马车，车前站着三位锦衣绣袍的贵人——一位中年男子、一位淡妆美妇，以及一位年轻的姑娘。
是萧景睿的家人。
“爹。”萧景睿牵马上前，恭敬地弯腰行礼。
“景睿。”晟王连忙双手扶起萧景睿的手臂，将面前的年轻人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瞧了瞧，拂了拂他袖口的灰尘，又摸了摸马背上的行囊，最后不舍地拍拍他的肩：“儿啊，你放心去吧。不用担心我们，我们在京城会平安无事的。”
“谢谢爹。”萧景睿眼眶一湿。“您也要多保重。”
“你父王的病好多了，这还多亏了辰法师的药方。”晟王妃温柔地说，又取了一只包裹放到萧景睿怀里：“你父王准备了一些散碎银两、铜钱，怕到缅夷那边银票不好使了，还有果脯腊肉、腌渍火腿，都是你爱吃的，还有金创药，还有......”
“父亲，这些昨天不是已经装过了吗！”萧景睿惊恐地说，“本来就有皇上准备的东西，还有昨天装的东西，都在马背上呢，再加这一大包，马都要累死了！”
众人哈哈大笑，其中一名年轻的护卫笑着说：“我媳妇给我带的不多，让我的马帮萧公子背吧！”
“谢谢，真的不用啦！”
“去那些偏远地方之前我们沿途都会经过城镇，王爷和王妃放心吧，该有的东西都能买到的。”孟雅柔安慰道，听她这么一说，晟王夫妇担忧的脸色总算缓和了一点。
等等，好像还忘了谁......
“哥哥，”念念走上前，不太高兴地瘪着嘴，“你们还是不肯带我去。”
“念念，你的伤还不能完全保证没事呢，万一有什么事，在京城找御医也方便。况且你还要在家陪伴父王母妃，他们二老就多靠你照顾了。”萧景睿安慰道。
“哥哥放心吧！”
“我已经给母亲、二弟和豫津都写了信，告诉他们我要和朋友一起去缅夷旅行。他们来的信，记得帮我保存好了。”
“没问题啦！”念念笑着说。“无论哪来的信，我都替你留着。要是听说了特别重要的消息，就去洞庭波客栈找辰法师的朋友，对不对？”
众人又开怀大笑起来，由于被辰法师、楚帝和念念提了多次，这位神秘的、“洞庭波客栈的朋友”已经引起他们的好奇了。蔺晨见状清了清嗓子道：“咳咳，是呀，我那位朋友最会用信鸽了，反正你们信得过我，我也信得过他，你们把消息给他没问题的。”
“没说不信他呀！”念念狡黠地眨眨眼睛，“辰法师，我是觉得你的朋友可真多！你们回来要好好给我讲讲，有没有遇到什么新朋友。”
“没问题！”萧景睿跟辰法师相视一笑，翻身上马，爽朗地笑着与家人告别：“父王，母妃，念念，我们走啦！”
翩翩八骑向远方疾驰而去，只余下一片答答的马蹄和绝尘的背影，不一会儿，连背影也见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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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1）蔺晨服装描述参考了【蓝莲】——琅琊榜前传（72）【连载】中的描写。
（2）希望有人能看出“断水”、“遏云”、“沈清霄”、“岳秀泽”的玄机。尽管沈清霄这个名字我个人觉得起得不是很好，但跟断水遏云和岳秀泽的名字对应起来，还是蛮有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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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把故事的上半部分写完了！
希望大家喜欢我写的这个结尾！（当然，只是上半部分故事的结尾哈哈！）
下半部分的故事，由于是一段历险经历，打算换种写法，不再写流水帐和这么多详细的对话了（当然目前来说只是个愿望）。历险的细节也待丰富，打算暂时停更一段时间，等思路更详细了再写。我不会弃坑，只是很需要大家的支持，以及一些关于本文的建议和阅读体验，不然确实很难做出提高。
希望大家说说喜欢上半部分的哪些人物，哪些故事情节，有哪些写得不好的地方，都可以讲。接下来除了构思下半部分故事，上部也需要修修文，所以有建议尽量提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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